這是……一顆黎的夢來著……
《其一》 --那一天,理應平凡的教室窗外出現了強烈的光芒。 --那一天,老師和同學們的血肉攪和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了。 --那一天,我第一次被鮮血掩蓋視線。 「哇哦!」 少女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耳旁那天殺的屁孩的叫聲加劇了她的頭疼。 「說說話嘛!」 她默默地想,如果有力氣,一定會起來先揮個一拳再說。 「起來啦!我知道妳還活著。」 似乎有雙手推了推她,持續不斷的。 「別——」蓄了蓄全身僅存的力氣,卻只夠發出一個字音,便再次沉默。 緩慢睜開雙眼,仍舊是那一片血紅,只不過身旁多出了一個毫髮無傷的小女孩。 少女靜靜凝視小女孩,一點也不驚訝的眼神與其說是警戒,倒不如說是質疑。質疑自己是否出現幻覺了。 方才的機槍掃射她可記得清清楚楚,身上中彈的痛楚也是血淋淋的體會到了,但是眼前這小女孩竟然毫髮無傷……她是不是見鬼了?不,其實她自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妳沒有死啦!我已經幫妳治療得差不多了,沒有生命危險,放心放心!」似乎她的表情太明顯,小女孩完全曉得她的思緒。 「不過妳的同伴們生命力不足,等我過來的時候這塊地只剩妳有生命反應。」向少女敘述其他人的死亡,小女孩看起來沒什麼感傷。 「哦。」少女更是平靜接受了她昔日老師與同學們的死訊,沒有半點哀傷,彷彿死的只是路邊一窩螞蟻。 「妳這邊也是長期處於戰爭嗎?」小女孩瞪大雙眼,一副吃驚的模樣。 「這邊?戰爭?妳從伊拉克來的?」少女狐疑的望向小女孩。 她現在才仔細看清楚小女孩的樣貌。很可愛的小臉蛋,深藍色的大眼與束成雙馬尾的粉紅色頭髮……等等,再看一遍。 她沒有眼花,小女孩真的是粉紅色頭髮。 「伊拉克?」小女孩很是疑惑,似是聽見了無法確認的新詞彙,「我叫莫裏,是從那裡來的喔。」語畢,小小的手朝旁指著。 少女艱難的爬起上半身,順著莫裏指的方向看去。 瞟了一眼,少女默默躺回地面。 她方才似乎是看見了一個像是時空隧道的東西,隱約可以見著隧道另一端與此地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裡的大家老是在戰爭,只有某些特殊的日子才會停。可是隔天大家又繼續了。」 「爸爸說你們這裡很和平,所以人民充斥著多餘的情感。可是剛剛跟妳說妳的同伴生命力不足的時候,妳的表現跟爸爸他們一樣啊。」 少女再次闔上眼睛,邊聽著莫裏的話,邊簡單整理一下她的處境。 首先,一個老是在戰爭的地區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莫裏丟過來,順道將戰火波及至此;再來,她的運氣比較好,學校的其他人都掛了,而兇手不知道跑去哪了;最後,她現在要擔心的是這個世界會不會被毀滅。 「妳來這裡做什麼?」沒有回應莫裏的疑惑,少女睜開眼後劈頭就問。 「不是我來。是那些敵人跑過來,爸爸說他們想要奪走你們的東西,拿回去給他們用,所以我來通知你們。」莫裏雙手插著腰。 「……唉。」妳來得也太晚了吧。 「這裡直到幾分鐘前都還很和平,是妳那邊的敵人過來後才發生災難的。我的反應不需要在意,我只是……還沒消化。」一時之間,少女經歷了太多,她的確無法消化,只好先回答莫裏之前的疑問。 重新整理一下。 即使擔心,實際上她也沒有能力做出任何挽救。 「……我要回家。」少女透過被毀壞的天花板仰望天空半晌,忽然冒出這項結論。 這麼說著的少女立即起身,作勢要直奔回家,卻在站立了幾秒後陷入呆滯。 「我身上的洞怎麼都好了……」少女邊說邊做些簡單的肢體活動,除了渾身嚴重到噴淚的肌肉酸痛,實在沒有其他感覺。 她明明記得她中彈中了很多發才是。 「我很早以前就跟妳說過,我幫妳治療得差不多啦!」 「可是我身上沒有縫過的痕跡啊……」少女看了一圈四周,也沒有任何可用的醫療器材。 「妳好奇怪唷,傷是用回復的,怎麼會是用縫的?」 「……欸?」少女微張著嘴。 難不成莫裏使用的是魔法?
《其二》 --到家了,但我其實無法確定,因為我只看到一堆廢墟。 --路上遍地殘骸,無論是人是畜,都沒有半個較完整的。 --好像有什麼消失了。 「他們已經路過這裡的樣子。」莫裏踩在一塊塊殘牆上,邊走邊晃的模樣像極了平衡木初學者。 少女看著原本的家,聽到莫裏的話後靜靜點了頭,臉上的表情是漠然。 「莫裏。」 「什麼事?」 「讓我去你們那邊吧。」少女轉頭看向莫裏,眼神中是莫裏無法理解的情緒,但顯然不是哀傷。 宛若最後一絲火苗熄滅。 「好啊!」莫裏開心的笑著,隨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銀藍色握把的細刃。 「手來!」莫裏牽起少女的手,用空著的那一手將細刃反握,再朝空中劃下。 銀白的刀身劃出一道若有若無的殘影,前方的空間接著出現裂痕,逐漸擴大直至形成一個大圓形。 跟當初看到的那個疑似時空隧道一模一樣。 接著,莫裏用力一拉,將少女拖入隧道內。 「吶!」莫裏鬆開牽著少女的手,改以扯動衣角的方式提醒少女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從少女與莫裏的身高差距來看,一直舉高手來牽少女的莫裏應該是手酸了。 「好、好大……」少女呆滯的立在那,合不攏的嘴顯然不怕有蒼蠅飛進去。 在她前方不遠處的是一座以灰藍為主要顏色的大型古堡,三角形的屋頂、巨大的落地窗……她活到現在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建築。 「可是裡面很空呢……爸爸說戰亂期間留那麼多東西也沒用,就把很多都拿去送街道上的人了。」莫裏雖然有點不太理解爸爸的用意,但提到自家爸爸時的語氣仍然充滿驕傲。 「戰亂?可是感覺這裡很和平啊。」少女環顧了一下周圍,盡是遍地綠野。 「因為這裡是爸爸特地尋找的地點啊!越過那個山,就是大街和戰場了。」莫裏指向古堡後方的高聳青山。 此時少女環顧了四方,才發現到這裡是一個中央極為低平的盆狀山谷,山腳每一處都長滿了高大的樹林,依山而建的古堡只要日光升起,那角度和陰影便成了最佳屏障。 「放心啦!這裡很安全。帶妳去看我家!」莫裏再次抓起少女的手,步伐輕盈的扯著少女跑。 少女注意到,莫裏每次捉起自己的手,即使是被扯著跑,自己的步伐也跟著輕盈了起來,跨出的每一步彷彿緊只是跟著,而不是在跑,不需費吹灰之力移動速度也很快。 轉眼之間,大門就在面前。 沒有什麼裝飾,但看得出相當牢固硬厚。 「在這裡等等喔!我去找爸爸出來一下,外人要進去都需要爸爸的同意唷。」莫裏鬆開手,向少女俏皮的笑了笑,緊接著轉身就推開大門跑往裡面去了。 少女呆愣在原地。 竟然就、就就就就這樣把、把把把把她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山林邊! 生於都市長於都市的她其實很怕樹林之類的地方。不是因為蟲或動物什麼的,而是低緯度的樹林間雜草叢生,各式的植物都生長得碩大無比,輕易就能遮擋視線,踏出去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去面對前方的未知。 她害怕的就是那種未知感。 就算前面樹葉撥開,冒出的是一隻小兔子,她仍然會在兔子冒出來的瞬間被嚇到,但僅僅是那麼一瞬間。 周邊只有風吹動草木的聲音,雖然莫裏說越過山就是戰場,但在這根本聽不出來。 或許戰爭並不都是像電影那般演的?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完全不想去親眼見證一番。去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她只是個什麼都不會又什麼都沒有的普通十七歲少女。 乖乖待在原地等了一段時間,若真要說少女有什麼擅長的,那就是等待了。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耐心的等,一直等。 突然地,一旁的樹林傳出了大批草葉摩擦的聲音,似是有人揮手撥開草叢向前行。 少女悄然後退著,她不敢太過明顯,怕引起草叢中的不明物注意。 「嗷!」叢中傳出小狗的叫聲。 少女聽到叫聲,更是後退了好幾步。 「嗷嗷嗷!」看不見的草叢內接連傳出小狗叫聲,那帶著哀嚎的聲音似乎是在求救。 少女已經退到背完全貼上牆沿了。 她不是怕狗,她連蟑螂都不怕了,怕什麼狗?但她一直退後的原因與狗並無關係。 她知道在未知的草叢內,那發出叫聲的動物絕對不是小狗。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但她敢肯定不是小狗。 那是一種百分百正確的感覺。 少女試圖遠離樹林,可每拉出一步距離,就會明顯感覺到草叢那散發出來的陰氣。 在她打算就這麼僵持下去直到莫裏出來時,毫無預警的,草叢裡冒出了一個人。他的速度之快,少女才剛嚇了一跳,就被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摀住嘴巴,對方的拇指與食指狠狠掐著她的雙頰。 很痛,但她沒有任何掙扎。她垂下眼簾,用眼角餘光偷看摀住她嘴的人。 灰色的長頭髮,無法看到面容,從身高來看對方應該是名男性。 掐住她雙頰的兩指向上提起,示意要她抬頭看。 少女乖乖抬起頭,眼簾也跟著睜開,畢竟對方都要她看了,她還低垂雙目就太失禮了。 是個渾身散發陰沉氣息的男人。紫色的雙瞳宛若寶石那般令人著迷。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男人與少女四目交接,做出了命令。 「妳是誰?」男人緩緩鬆手,卻又將雙手輕柔撫上少女纖細的頸部。 少女瞪大眼睛,又眨了眨眼。 「……我要回答名字還是什麼?」 接著換男人撐大雙眼。 「妳到底是誰……」那陰森的語氣包含了些許急躁。 少女默默在心裡喊了聲靠,對方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回事,她就已經清楚表示不知道要回答哪個了啊! 「喔不!磬離!」一旁傳來莫裏的聲音。 感謝始祖,救命恩人終於來了。 「……莫裏小姐。」被稱作磬離的男子收回停留在少女頸部的雙手,向莫裏行一欠身禮。 少女錯愕。 這個剛剛意圖想掐死她的男人看到莫裏後,不但稱莫裏為小姐,還行了欠身禮,難不成這男人是莫裏家的僕人?
《其三》
——在這個世界,以前的常理再也不管用。
——在這個世界,大多的人命並不具價值。
——在這裡,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放心放心!磬離他以後不會再動妳的!」莫裏牽著少女的手,步伐輕盈的在古堡中行走。
「……嗯。」少女勉為其難的面色似是有很多想說的,但是最後還是默默吞回去了。
以她目前為止對莫裏的了解,想必不管她問什麼,莫裏的回答都不會太清楚。應該不是莫裏刻意隱瞞,而是不太會表達。
外加單看莫裏與被成稱為磬離的男人之間的互動,磬離很像是這座古堡的僕人兼保全之類的存在,對莫裏總是加上小姐這個稱謂,又對初次見到的自己抱有敵意。
不過經過莫裏的拯救,目前自己確實是安全的。
至於莫裏的爸爸……擁有令人深感壓迫的威嚴。
「爸爸說這裡是給妳的房間唷!」停在某一處,莫裏指向石頭堆砌而成的牆面。
「房、房間?」少女不禁結巴,她只看到牆壁啊!
「爸爸說晚上會來跟妳說話,我帶妳看其他地方!」
沒給少女思考的時間,莫裏繼續拉著她在古堡內各處參觀。
少女現在也處於不太能思考狀態。莫裏的爸爸要跟她談談?她會不會因為不小心耍呆了一下就被幹掉?
「這裡是大廳!廚房在旁邊。吃飯的時候爸爸跟爸爸的朋友們很多都會在喔!飯是媽媽煮的,有時候我也會幫忙唷!」
……
「這裡是溫室!爸爸說各種植物都有,所以不可以亂碰。」
……
「這後面的地方爸爸說我絕對不可以過去,所以只能參觀到這了。」莫裏毫不質疑自己爸爸的命令,相當乖巧的完全遵守著。
「再來帶妳去找媽媽!媽媽很厲害唷!會做各種好玩的東西。」
始終呈現呆滯狀態的少女繼續被拉著跑。
「媽媽!」忽然鬆開牽著少女的手,莫裏朝一名粉紅色短髮的女性飛撲過去。
頓時失去牽引的少女這才回神。
看見莫裏與母親歡樂的相擁。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幾年前的她也會這麼做的樣子。
「妳好,我是荷晴。」注意到一旁的發呆少女,女子一手抱著莫裏,一邊向少女伸出友好的一手。
是個藍色眼睛的美人呢。少女這麼想。
「妳、妳好……」不好意思的傻笑著,少女也伸出了手。
簡單握了一下,少女忽然想起,握手最初的起源好像是要相互坦誠手中沒有藏武器。
「傍晚了。」突然從旁傳來磬離的聲音。
少女第一反應就是躲得遠遠的。
「時間過得還真快呢。莫裏,該睡覺囉。」荷晴邊說邊摸了摸莫裏的頭。
「好!」莫裏應了一聲便跑往磬離那邊。
「請莫裏小姐看著我的雙眼。」磬離單膝跪在莫裏面前,使兩人視線平行。
「入睡吧。」隨著磬離的語句落下,莫裏也跟著闔上雙眼。
磬離抱起莫裏便默默離場。
深感莫名的少女在確定那個陰森的男人徹底離開後,才小心翼翼地從角落走回荷晴附近。
「現在睡不會太早了嗎……?」
「因為晚上有很多事才正要開始。」荷晴面帶微笑的回答。
「妳也差不多可以回房間了。路妳應該都記得吧?」荷晴用明顯含有其他意圖的語氣說著,眼中的笑意不減。
「……記得。」少女已經認命當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那我就不送了。晚點見囉!」荷晴風情萬種的一笑,接著趁少女還沉醉在那抹笑中輕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少女除了無語,也沒什麼可以表達的了。
要她回去那面牆壁做什麼呢?
依照著記憶中的路線,漫不經心的走到莫裏指示的房間。看了眼牆壁,她退了幾步再往前走一遍,重複三、四次,她終於鐵了心。
「打、打擾了……」少女一臉鐵青的敲了下房門。
印象中只是面牆的地方憑空出現的房門。
「這是妳的房間,不需要這麼拘謹。」房內傳出了莫裏父親的聲音。
所謂晚上來,還真的是來到房間內。
少女輕輕打開門,低著頭、步伐小心的走進去。她實在不太敢單獨面對莫裏的父親。
「妳已經是得到荷晴許可的人,這個空間就是給妳的,放鬆吧。」
少女聽著,總覺得心理有點彆扭。
先前的壓迫感都消失了不說,現在和她對話的人與莫裏父親的聲音雖然一模一樣,那魄力卻截然不同。
變親和了。
「妳叫什麼名字?」
「絲……」少女絲角度不明顯的抬起頭,偷偷一瞄莫裏父親的神情。
棕色的頭髮和眼瞳與先前所見仍相同,但那眼神少了分凌厲,多了分溫和。是看待家人的眼神。
「單名絲是嗎……嗯……好!就叫絲絲吧!順口多了。」自顧自的決定別人的名字,卻沒有惹人厭的感覺。
彷彿是他說什麼,那自然就是什麼,沒有強迫和不悅,單純的聽命。令人無法違抗,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宛若他是崇高的智者,不會有人去質疑。
絲默默點頭。
「坐下吧。」莫裏父親向著絲輕拍幾下身旁的床沿,示意要她坐在那。
絲照做了。她清楚自己沒有受到催眠什麼的,但她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並順從著身旁的男人。
「我叫班澤,是莫裏名義上的父親。」莫裏的父親開始講述起關於他和莫裏以及這裡的事。
「這裡從二十年前開始,就一直處於戰爭。最先,是兩方人馬對於資源的爭奪,後來變成兩族的爭鬥,最後演變成兩國的戰爭;爭奪的東西也從資源轉變為對方的一切。」
「莫裏她在十年前失去了雙親,我因為與她親生母親是朋友而收養了她。妳剛剛見過的荷晴是她母親的胞妹,也是本團的精鑄師。這整座堡壘都是她設計的,沒有經過她的認同,是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如同妳先前只能看到一面普通的牆,後來卻能看見房門。」
「我知道妳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的,所以不太能理解這裡的一些常識。簡單來說,這裡與你們那裡在幾千年前曾經是同一個世界,那時的人們依能力分為貴族與下等者,擁有特殊能力的貴族統治著毫無能力的下等者。後來經歷多次下等者的造反,貴族們決定集結所有貴族的力量,將世界一分為二。」
「在這個世界,我們各自天生擁有一種體質與能力。我能知道妳從哪裡來也是我的能力所致,我稱這項能力為透視,我也看見了妳身上帶有相同的能力。妳沒有發覺只是因為妳的能力還未訓練,不夠強大。」發現絲一臉疑惑,班澤朝她露出一個帶有安全感的笑容。
「說出妳的疑問吧。」
「嗯……您、您說荷晴小姐是本團的精鑄師,請問本團是指……?」邊緩慢思考該用何種敬語才恰當,邊緩緩道出疑問,絲對於過去在學校不好好讀國文感到一定程度的懊悔。
雖然已經放心眼前的男人不會斃了自己,但另一種憂慮卻悄然浮上心頭。
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失禮。與在心儀的男孩面前不同,絲現在並不會有小鹿亂撞、臉紅心跳的狀況,緊張倒是很嚴重。
算是一種不想讓對方失望的心情。
「哼哼。」班澤用鼻子哼笑了兩聲,「妳不需要對用詞那麼拘謹,這裡不會有人在乎那些。」溫厚的嗓音及溫和的話語安撫了絲的焦慮。
「跟我來吧。」班澤起身走向房門,順勢朝絲招了招手。
只要跟去,就能清楚知道從今以後該何去何從了。絲的直覺是這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