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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眼球危機


  「小女孩,隨便發動大範圍的攻擊可不太好呢。」帶著淺笑,玄冥張開由闇屬性凝聚而成的護盾,擋下冰錐。
  「若小姐執意要打的話,請由在下代替蘭奧殿下陪您切磋。」換上客套語氣以及和善的微笑,颯晨抽出腰間的長刀,做出預備姿勢。
  「我們可是院長指派給蘭奧小朋友的護衛騎士呢。假如讓他受到什麼傷害,就不大好向院長交代了。」
  從架勢可以看出他們的堅持,從表情也可以看出他們的信心,而且他們兩人均散發出濃烈的魔法氣息。那種濃烈程度絕對不是說艾莉絲學院的學生可比得上的,包括「翼」等級的高層。或許不及自家妹子的魔法量與濃度,但光是「強烈」的部分,就已經超越許多人了。
  那是連隔空都能夠沸騰他人體內魔力的強烈度。
  即使一眼就看得出他們的實力在自己之上,子黎還是很不服氣。
  就算機會渺茫,她也不想就此退縮!
  「如果打敗你們就可以盡情扁他,我接受。」因為情緒問題而腦袋不大清楚的子黎靜靜說著。
  「失禮了。」語畢,颯晨已不見在原本的位置上。
  ──這該死的風屬性魔法……
  因為吃不到葡萄而說葡萄一定是酸的。
  因為自己沒辦法施展而說它是該死的。
  這就是酸葡萄心理。
  明白此刻正面對決必定佔下風,子黎將藏於袖中的迷你炸藥灑向空中,爆破的瞬間有兩道身影分別由反方向飛出。
  一是將自身至於炸藥中心的子黎,另一個便是以高速衝向子黎的颯晨。
  滾地幾圈後起身,子黎除了身上沾了點灰塵外,沒有其他外傷。畢竟她的衣物都是經過特殊加工,能夠防禦炸藥、毒藥等攻擊性質的藥物的效果。
  沒有必要她是不會任意冒險的。
  開玩笑,她可沒有要同歸於盡的意思。外加,身為慕家長女,如果她在這裡死了,相信自家母親肯定會把她以各種辦法復活,再慢慢虐待致死……可惡,這似乎是她求生意志中最強大的動力來源。
  在另一邊的颯晨則因為無防備的近距離被炸飛,身上有多處受傷。
  「消散吧、復原吧──女神祝福!」迅速詠唱,身上的傷口也在白光的包覆下瞬間復原。
  ──混蛋混蛋混蛋……
  子黎在內心瘋狂咒罵著,為什麼對方使用的都是她不會的風屬性、聖屬性跟闇屬性魔法啊!
  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詠唱,抽出褲中的銀針,使用無需詠唱的屬性祝福,將水屬性魔力注入後向颯晨射去。
  根根細針插進地面,由針為中心的小範圍遭到冰凍接著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道路遭到阻擋的颯晨礙於子黎身上有炸藥,不好近身攻擊,正準備詠唱咒語做出攻擊,前方卻又有著大批迎面而來的短匕,使得他不得不先做出閃躲。運用風屬性魔法,他飛向上空打算從遠距離進行攻擊。
  「艾菲塔莉絲˙耶爾魯˙葛媚達˙愛雅琳潔,守護著東國的女神,借助汝等之力,請賜予吾崇高的榮幸──燃燒大地,燄!」
  搭配上複製藥粉的短匕排除了颯晨向左右逃竄的機會,便預估他會往上空飛去,子黎早已張開翅膀,在空中詠唱咒語等著他。
  「唉。」面對撲向自己的烈火,颯晨僅是發出輕輕的感嘆聲,同時從口袋中取出一張長方形狀的白紙,攤開擺於面前。
  白紙接觸到火焰的瞬間,爆發出一道強光,隨著火焰消失,紙面上也出現了一幅小小的魔法陣圖示。
  「為什麼……」不解,完全不能理解那是什麼魔法道具,子黎不小心將疑問脫口而出。
  「魔法,是可以不斷變化的另類科技。」颯晨簡略的敘述完,帶著禮貌性淺笑將手中的紙擲向子黎。
  紙張筆直飛向子黎,在即將接觸到她髮絲時,「轟」的一聲紙張發生爆破,方才衝著颯晨的大量火焰此時向她襲來。
  思緒處於理解不能的子黎根本無法在短短一、兩秒的時間反應,近在眼前的火焰帶來難受的高溫,但儘是眨眼間,她只感受到一股從身邊傳來的溫暖,前方不再是一片火紅的烈燄,而是帶著捲度、飛揚的白金色髮絲。
  「呵,妳什麼時候學會了小黎的發呆絕技?」甜而清脆的輕笑聲。
  愣了愣,子黎逐漸想起剛才那一、兩秒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施展火屬性魔法後,紙張吸收的火焰反用來攻擊身為施術者的她,然後才剛感覺到火焰的高溫就出現的白金色頭髮、熟悉的聲音。
  「老爸!」回神過後,子黎毫無掩飾的驚呼出來,那雙如大海般的深色藍眸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平時的慵懶。
  「親愛的,我在。」將子黎以公主抱的方式擁在懷裡,展開雙翼飛在空中的閒綻放出美艷的笑容。
  「你……沒有詠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子黎輕蹙眉頭後便止聲。
  「我有的,只是用了時屬性魔法加速。在幾秒前妳已經被烈火燒得面目全非,我用時間魔法倒轉以及空間魔法瞬移,現在妳才能在我懷裡一臉『我老爸有這麼可靠嗎』的表情質疑我。」美麗的臉蛋上是心靈受創的哀傷,可碧綠的美眸中更多的是欣慰。畢竟,這是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全大陸數一數二的魔法師……
  在心中悄悄欽佩自家老爸的能耐,同時卻也為自身感到羞愧。身為閒與茶綠的親生女兒,為什麼現在還落得要別人搭救的下場?親生父母明明都是全大陸有名的強大法師,她為什麼會這麼軟弱、這麼無用?如果有小黎那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力與魔量,她絕對可以──不,絕對不可以在兄弟姊妹間有任何的嫉妒和羨慕之心,那將是摧毀慕家未來和諧的導火線。
  「那──」剛才的戰鬥呢?
  「哈爾維特在處理了。」清楚明白自己的大女兒在想什麼,閒不疾不徐的回答。
  「怎麼可以!他們兩個魔法氣息的濃烈程度根本就達到怪物的境界,那傢伙怎麼有辦法一個人對付!」企圖掙脫閒的懷抱,卻反被空間魔法傳送到地面,身上的體力、魔力也被抽光似的渾身癱軟無力,就連開口說話都辦不到。
  睥了一眼閒撐住她上身重量的手,掌心隱隱約約發著暗紫色的光,看來她陷入詛咒狀態了。但是閒僅是一瞬間就同時施展了兩種不同屬性的高難度魔法,這到底是強到何種境界呢?
  「妳不用擔心哈爾維特,在這裡乖乖觀摩就好。我教出來的學生可是──哼哼!」無比驕傲的,閒特意不把話說完,示意要子黎自己看。
  在上空,一身黑底銀邊的軍服,銀灰的長髮隨高處的風雜亂無章卻又整齊劃一的朝固定方向飄揚著,展開的暗紅色、屬於惡魔種族的肉翅,哈爾維特雙手緊握長槍,因背對著閒等人而看不見表情,但即使只有背影,仍散發出帶有相當強烈的氣息,那是明顯的殺氣。
  心悄悄一震。
  「接受對手更換嗎?」
  「您對蘭奧殿下並無做出任何傷害行為,在下沒有理由和您交手。」依舊是禮貌性的一笑,颯晨靜靜收起長刀。
  「為什麼不呢?哥哥。」利用風屬性,清楚聽見上空對話的玄冥在底下喊著。
  「我們的職責是保護蘭奧殿下的人身安全,僅此而已。」
  「可是,偶爾我也想玩玩吶。」
  相似面孔的兩人,其中一個面露微笑,另一個則是冰冷的神情中帶有一絲趣味。
  「何況那小男孩看起來……頗生氣的,呵。」打趣意味更加濃厚。
  同為藍紫色的雙眸相視後,身為哥哥的那一方認輸,「……點到為止。」神情透露出無奈,而那語氣彷彿是完全不把哈爾維特放在眼裡。
  「當然。」玄冥嘴角漸漸上揚,彎起的雙眼似如貓。
  「請問,您同意嗎?哈爾維特閣下。」
  哈爾維特沒有答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默劇也不是這樣。
  完全不行碰風屬性的子黎一點也聽不到上空的對話內容,她或許可以從颯晨的嘴型讀出內容,但對於只能看哈爾維特的背影,她瞎猜也猜不出什麼來,使得她心情逐漸煩躁。
  就算相隔幾年不見,父女連心這話也不是說假的,閒臉色慘白了幾秒,原本施加詛咒狀態的那手發出金黃色的強光,明顯是補施加風屬性在子黎身上。
  情緒得以平復後,子黎繼續將注意力集中於上空。
  「哈爾維特閣下看來並無此意。玄冥,妳就放棄吧。」
  「不。她要不要上我沒有所謂,但你不能退場。」
  颯晨幾乎是沒有反應,笑容依舊保有禮貌,雙瞳不帶絲毫情緒的直視著前方。半晌,他再度開口:「在下認為有必要讓哈爾維特閣下明白一件事:在下並沒有義務要聽命於您。」
  「會讓你聽的。」
  似乎是同時、又或是更早,哈爾維特在說完話的瞬間從原位消失並出現在颯晨面前,雙手合握覆蓋著暗紫色光芒的長槍,尖銳處恰好抵在他鼻尖幾毫米。
  颯晨將頭偏向一邊,長槍劃過臉頰,留下長長一條血跡,同時從腰間抽出長刀、雙手反握,藉著哈爾維特刺向前方的衝擊力,奮力以反方向衝他腰間劃去。手間傳來刀刃沒入肌肉裡的觸感,颯晨用眼角餘光一睥,順著他揮動的方向哈爾維特的腰間噴灑出大量鮮紅色液體。
  然而哈爾維特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動作沒有絲毫遲疑,右手迅速一揮,手中的長槍變形成鞭子並朝颯晨甩去。
  撐大雙眼,颯晨完全沒見過這種魔法。雖然從前就聽說過哈爾維特的事蹟,人人都說他是天才,自幼便精通各式刀劍、槍枝,幾乎所有武器到他手中簡直變換自如,那時以為這說法只是誇飾,但沒想到他的「變換自如」是真的可隨心做變化……
  ──這真是太扯了!
  子黎和颯晨內心同時吶喊。
  閃躲不及,用來抵禦的長刀也硬生生被打成兩截,颯晨結結實實地接下這一擊。
  不致於喪命,但也免不了皮開肉綻帶來的巨大疼痛。
  「嘖嘖,哪裡不打偏偏打在臉上。」帶著些許嘆息,閒皺了皺眉頭,彷彿把身體怎樣千刀萬剮都無所謂,唯獨不能傷及臉蛋。
  這一下打中了整個左臉頰,颯晨的左眼也完全無法視物,眉頭也因劇痛而緊蹙。頂著滿面鮮血,勉強睜開僅存的右眼,卻發覺視線模糊不清,最多只能看見輪廓。
  幾乎失去視覺。
  雖然可以自然恢復,但時間上並沒有多餘的空閒讓他養傷,這時候只能貫徹「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原則。
  颯晨抽出腰間的另一把西洋劍,利用屬性祝福注入風屬性魔力,接著不論方向的朝周圍揮動,隨著劍身揮舞出的銀光變化成道道風刃,形成一個無人能接近的風牆。
  「消散吧、復──」利用短暫的安全,打算詠唱聖屬性魔法療傷的颯晨卻受到打斷。
  哈爾維特左手掌對著颯晨,前方浮現大型魔法陣,似水流動的暗紫色光輝顯示出闇屬性的邪魅,隨魔法陣的出現,颯晨四周圍的風牆頓時消失;右手持發著暗紫色彩的手槍,並在風牆消失的當下朝颯晨射了幾發,全數命中颯晨握劍的手臂。
  ──呃……
  內心極度無語,子黎開始懷疑那人其實是長得像哈爾維特的惡魔,不是哈爾維特本人。那種彷彿全世界罪惡都可以包容的微笑,怎麼會有這麼兇狠、殘忍的行徑?
  學習武術、魔法者均有能力進行自我復原的動作,也有能力提高知覺感官。一般來說觸覺與痛覺是一體成形,只要提升觸覺,痛覺也會變得敏感,而大部份人都會特意封印痛覺的成長以防礙事。手被射穿也罷,憑魔力的支撐還可以忍,但臉被抽爛、眼被打瞎的痛也……
  對於颯晨被傷成如此模樣的子黎,顯然遺忘早些以前把日日虐待成現出原形的就是哈爾維特本人,又或者她根本不把日日當一回事。
  就連攻擊能力都失去一半,颯晨仍然不做認輸動作。當初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認真,因而沒有一開始就使出全力,實在是最大的敗筆,但還是有希望。
  「似乎太過分了一點唷。」
  是,他還有希望。他還有玄冥這個妹妹。
  玄冥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哈爾維特背後,抵在他脖子上的鐮刀於豔陽下反射著森冷光芒,刀鋒甚至陷入皮膚,鮮血沿著鐮刀邊緣、順著脖子,浸染了衣領。
  「吾以吾生傾泄汙穢、吾以吾靈容納不潔──神聖擁抱!」趁機詠唱高級治癒術療傷,颯晨渾身在白光的包覆下,傷口瞬間癒合。如果不是衣物上還殘留大塊血漬,那一臉不變的禮貌性微笑簡直像個沒事人。
  「那是玄冥˙諾幽˙希亞書˙玫利帝亞,被稱作風之死神的女人。」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藥學組男學生開口解釋。
  受到突如其來冒出的聲音嚇到,閒緩慢轉過頭,看著男學生。黃褐色短髮、紅褐色雙瞳、普普通通的長相與身材……是學院的學生嗎?
  閒毫無遮掩的疑惑目光上下打量著男學生,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男學生汗顏,忍不住脫口:「我是迪奧˙裴斯迪斯˙夏約克,蘭奧的表弟。」
  「欸?我記得裴斯迪斯血統的男孩子都是紅色系的髮色,你有染過嗎?」
  「不……我沒有遺傳到父母的任何特徵……」低著頭,極度喪氣。
  ──難道是私生子?
  不約而同的,由於茶綠的影響,父女倆直接聯想到相同的事。
  「我是親生的……」百般無奈,迪奧再次發聲解釋。
  「你會讀心術?」閒萬分驚恐的看向迪奧,一臉不可置信,在普通的外表原來深藏不露著這麼厲害的能力!
  ──絕對是你表情太明顯。
  在內心懊悔無數次也沒有辦法否定閒就是自己親生父親的這項事實,子黎突然想到一段話:人生就像茶几,上面充滿了杯具。
  迪奧已經沒勇氣再反駁,相信不管他說什麼,閒都有辦法回覆他並且讓他無言又無奈,這將會沒完沒了。
  「會不會也不告訴人家……小器,哼哼!」嘟著水潤豐唇,碧綠色大眼眨巴幾下,閒將長髮向後甩完就把注意力放回上空的戰況。
  然而另外兩人早已無視他,專注於哈爾維特等人。
  「不繼續割得更深嗎?」帶著輕蔑的口吻,哈爾維特的語氣像是勝利在握,一點也不把玄冥當成威脅。
  雖然見不到哈爾維特的表情,但從他的話語可以聽出誰處於劣勢。子黎在心中一方面悄悄期待哈爾維特會出什麼招,另一方面又困惑哈爾維特的口吻怎會如此不同。
  玄冥緊蹙眉頭,額角的冷汗順著輪廓滑落,「……什麼時候?」輕聲呢喃完,手中的長柄鐮奮力往哈爾維特的頸間割下。
  不帶一絲猶豫,刀刃狠狠抹過肌膚,可沒有大量的鮮血亦無墜落的人頭。屍首分離的身影化作一團暗紫色的濃霧。
  子黎默默汗顏,她剛剛可是心臟漏了一拍啊!
  颯晨和玄冥清楚知道,他們中了幻術,卻不知道是何時也不知道先前有哪些部分是真是假。
  中性的面容均逐漸浮現出痛苦,禮貌性的微笑不再、緊蹙的眉頭更深,颯晨與玄冥毫無預警的雙雙墜下。落地的剎那揚起塵土上的大量細沙,造成短暫視線不良,待塵埃沉澱後,閒等人清楚看見颯晨左肩至中間瑣骨處插著暗紫色的細刃,深度甚至穿過了人體;玄冥的腰上則被同為暗紫色的長槍貫穿,行凶用的武器正被犯人緊握在手中。
  哈爾維特背對子黎他們,低頭注視著玄冥腰間的洞,比起颯晨的傷口被細刃堵住,她止不住的大量血流如果不做處理,會有生命危險。然而哈爾維特卻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凝望著。
  ──殺人犯?
  重點錯了,子黎。該關心玄冥的狀況才是。
  玄冥即使眉頭皺得再深,藍紫色的雙眸始終盯著哈爾維特瞧,不帶恨亦不憤怒,瞳中閃爍著妖異的光彩,腰間上洞的周圍皮膚由內浮現出數道深色咒紋,接著傷口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癒合了。
  「是妖精嗎。」很輕很輕的一句疑問句,但語氣是確確實實的肯定句。
  「所以眼中的光是妳在調和體內魔力的生理現象囉?」似是質疑,又似敘述,哈爾維特將聲音和音量放得極低、極輕。
  玄冥突然迅速眨了幾下眼,隨後恢復平靜時,眼中的光彩早已消失無蹤,「你不是都明白了嗎?何必問我。」取而代之的是打趣的眼神及語氣。
  「他們聽不見的。閒老師的魔法已經被我削弱許多。」
  「是。我們是貓妖與鷹妖的孩子。」一旁的颯晨緩緩抬起手伸向肩上的細刃,在輕碰了幾下後對著哈爾維特說:「可否請閣下幫個小忙?」禮貌性的微笑再度出現。
  「你是聖屬性純度較高,是吧?」目光依然停留在玄冥腰上的咒紋,哈爾維特兩手向外一甩,長槍與細刃在同一時間消失,颯晨間上的傷口也一併癒合。
  「回閣下,的確是。也謝謝閣下的幫忙。」
  「哈爾維特。」有些虛弱、有些不真實,不帶絲毫起伏的聲音中少了平日的慵懶,解除詛咒狀態後在閒懷中子黎輕聲呼喚。
  「就說我的學生很厲害吧!哈爾維特的幻術雖不及我,但將各魔法與武術融會貫通並應用在戰鬥上的技巧,可是令我措手不及呢!」語氣毫不掩飾心中的驕傲,閒走近哈爾維特身邊將已恢復的子黎放下,伸出纖纖玉手在自家學生的頭頂揉了揉以示鼓勵。
  閒的外表再嬌豔美麗,始終是個男人,身高並不矮於哈爾維特。現在伸手揉學生頭髮的模樣,總算有了一點師長的樣子,因學生的成長而感到驕傲和欣慰的師長。
  然而下一秒這溫馨的畫面就被打破了。
  「呵呵呵,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將子黎交給你了。哦呵呵呵!」翹起蘭花指,他遮住了半邊嘴角發出怪阿姨笑聲。
  顯然失神的子黎沒有聽見閒說的話,她站在哈爾維特身後,以左手輕拉哈爾維特的長大衣,略帶憂慮的深色藍眸直盯著他受傷的腰間。
  「沒事的。」哈爾維特回過身,面露無懈可擊的溫柔微笑,傷口如幻影般消逝,似乎也無視了閒的那番話。
  突然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不悅。
  只要看到這張笑臉就覺得不太爽。
  「你……」才剛開口又忽然止住,子黎輕蹙眉頭,隨即恢復,「你這是自討苦吃。」說什麼她都不想對哈爾維特表達關懷和道謝!
  ──我不要道謝……至少現在不想。
  如青春期少女的粉紅色愛心悄悄鬧著彆扭……不,沒有、沒事。
  哈爾維特也只是微微笑著,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反應。
  別過頭刻意不看那張溫柔的笑臉,子黎逐漸冷靜。然而不用多久,冷靜後她想到了剛剛自家老爸的那句話。
  「老爸!」一雙深如海的藍眸惡狠狠地盯向閒,藏有一絲慵懶的瞳中倒映著他蒼白的美麗面容。
  子黎突如其來的暴走令閒不知所措,畢竟他講完那句話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他怎麼能在一瞬間了解自家大女兒是在吼什麼?
  「怎、怎麼啦?」這麼怯生生回應有失閒的人格,但他此刻無法向面對其他人那樣輕鬆自在。
  誰教子黎暴走起來的模樣簡直是茶綠轉世!話雖如此,可茶綠還沒死……
  「你說要把我交給什麼?」不知何時取出銀針,子黎將針抵在閒的眼球前方,瞳中似是燃燒著藍燄。
  「哈哈哈……哈爾維特你來解釋!」
  「好的,老師。」作為一個好助教當然不能違背老師的指示,但沒有人說助教一定要擔保老師的安危,於是哈爾維特無視閒的眼珠危機,面對著子黎露出溫和的笑容。
  「我跟閒老師早上的時候並非有意爽約,我們接到通知必須前去文書處理樓。相信妳也知道我目前隸屬中央國御用騎士團,我們不為國家,只為皇室成員效命。今早皇室下達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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