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red☆Hall

第五章　任務需求

　　月夜曆１００６６年，同中央國皇曆２０２年，一直處在封閉外交的西國爆發了長達一年內亂。由女性組成的反叛軍企圖推翻當時掌權，只為取得男女平等的對待。
　　極度重男輕女的西國以殘忍無道的手段屠殺反叛軍，僅存的殘餘人士費盡苦心逃到北國向女王乞求幫助。
　　身為女權國家，自然是對西國掌權者的行動感到氣憤，但並不足以構成發動戰爭的理由，長老們也希望能盡量和平解決。北國女王派外交使者到西國進行交涉，卻屢次遭到拒絕，最後不顧西國內亂還未平息決定親自至此拜訪。
　　然而，會談以失敗收場。西國依舊不願為此屠殺道歉也不願更改對其強硬的態度，甚至對女權主義的北國表示不屑。女王一時惱怒，當下指著西國領袖的鼻子開罵，西國雖沒對此事表態，但不代表會包容女王的言行。
　　「相信女王陛下知曉本國習俗。每月為祭祀祖靈，必會選出一位充滿靈氣的少女作為祭品。在下看得出，您國家的女子均擁有不錯的靈氣。」
　　隨領袖的話一出，周遭的侍衛更加緊握了手中的武器。
　　目前情勢很明顯：女王若不把人交出來，西國就會直接搶。
　　自知錯在先的女王既不能把自己送出去，也不好再對西國的習俗做出批評。
　　已經到了這時候，道歉也沒有用，可因為自己一時激動所鑄下的大錯竟然要由他人揹負懲罰，這點女王實在不願意。就在女王百般糾結時，一名叫作朔˙玥˙米爾的巫女自願犧牲。
　　朔是北國王室的占星巫女，跟占星術士比起來，占星巫女擁有透視未來的能力，卻不得出手進行正面干擾，攻擊方面也較微弱，大多能力是用於輔助。女王相信朔知道未來的發展，仍免不了憂慮，畢竟占星巫女不能對未來做出干擾行為，否則將會以性命為代價，賠掉一切，但沒人能保證未來注定不是條死路。
　　最後還是藉由朔的犧牲，女王順利回國。
　　回國後的女王自然想出兵帶回占星巫女，可礙於北國士兵的主要武力是大型魔法，隨便一發都可以炸掉西國一塊地，長老們並不希望此事鬧大，女王本身也不想要犧牲西國其它無辜的居民。礙於種種不可抗力因素，女王決定向中央國王室求助。
　　聽完事由，子黎默默收回抵在閒眼珠前方的銀針。
　　「為什麼中央國肯幫助北國女王？」充滿質疑的口吻直衝著哈爾維特。
　　在殘酷現實中生存著的子黎相當懷疑這之間的利害關係。
　　「哎呀！我的孩子，這妳就有所不知了。只要是皇室跟王室成員都曉得這傳聞呢！」閒露出一抹曖昧的妖艷笑容插話進來，水汪汪的綠眸中透露出八卦的意味，「女王陛下啊，可是擁有超越妳媽的美麗……不，不應該說是美麗，那尊容是超越了任何一種美、游移於聖女和魔女之間的聖潔與媚惑，令我見著都不禁要自慚形穢的容貌，自然可以輕易征服男人。現今中央國掌管外交的可是四皇子，剛接管職權時曾親自拜訪各國，當年並無婚約的四皇子在見過女王陛下，回國後就日以繼夜思念著女王陛下，對於所有聯姻都不計後果的推辭掉，甚至勒令全國上下找出畫工最好的繪師來繪製女王肖像。但無論怎麼找都無法找到可以繪出女王陛下神韻的繪師。經歷了數年，四皇子突然收到女王陛下的求助，自是喜不自勝，立刻答應。」
　　——這女王竟然利用……等等，只要是王室成員？
　　疑惑的望向自家老爸，子黎突然發現到，她似乎從來就不知道自家老爸的全名，以及現今各國貴族、王室的名字跟姓氏，她頂多知道中央國皇室成員，至於原因則是從負責慕家家管的仴零那聽來的。
　　或許有人會覺得太誇張，但實際上子黎就是一個完全不會去介意其他人身家背景的人。反正到了他們慕家現任宗主面前都一樣沒什麼可怕。
　　——這麼說，我也是王室？
　　雖然她不太清楚沒有冠上自家老爸姓氏的任何一個字，能不能被承認是王室就對了。
　　「如同閒老師所言，這項任務完全是出自於皇族私人慾望，但攸關面子問題，不可輕易向外面的冒險者接洽，只好派出我們騎士團。」哈爾維特露出招牌溫柔微笑。
　　「那老爸又為什麼不去？」刻意別開臉不去看哈爾維特，子黎現在只要看到他依然會感到不悅。
　　「我可是全大陸都知曉的名人啊！西國鐵定也知道我是北國王室，如今西國才剛強行扣押了一名北國占星巫女，還是御用的，我現在過去不是擺明了要跟他們搶人？而且西國有很多奇怪的未知魔法，部分地區會封印住某些特定的魔法能力，這也就是為什麼女王的侍衛無法在當下進行反擊。我雖然可以用幻術讓外貌改變，但我沒有把握幻術不會被解除。妳也知道妳親愛的爸爸一旦沒了魔法就是個無敵柔弱、人見人憐的美人，到時候被西國那群不苟言笑的傢伙輪Ｘ，妳要我怎、怎麼……」話說到這，閒低下頭用雙手掩住臉，發出不明所以的悲鳴。
　　——就算你被輪Ｘ還是強Ｘ什麼的，我也不會介意。
　　默默在內心嘀咕的子黎連自己生父的全名都不在意了，當然更不會介意這種事。
　　「當然了！」悲鳴了幾秒，再度抬起頭的閒神情振奮，「為了讓寶貝女兒更加磨練，也為了不讓寶貝學生覺得孤單寂寞覺得冷，就讓子黎妳代替我去了！」相當理直氣壯。
　　子黎沈默不語，一張不笑不慍的表情和保持一貫慵懶的深海色藍眸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雖然閒講的理由跟語氣讓她很想拿針狠狠戳下去，但從另一方面來想，這的確是個磨練。只要是能讓自己變強的事情，她就絕對會接受。
　　「還有啊、我親愛的孩子，這給妳。」閒牽起子黎的一手，將一塊薄薄的圓形藍水晶塞到她手心。
　　子黎將水晶左右翻轉瞧了瞧，沒有要把玩的意思，只不太理解這是什麼。
　　「這是最近研發出來的魔法科技。功用跟手機差不多，但是它不用電、不用訊號，只需要一點點魔力便能啟動，對沒時間充電又長期在外奔波的人而言很實用。」閒不愧是子黎的親生父親，知道要趁子黎感到不耐煩前先解釋清楚。
　　「喔。」輕輕點頭，子黎低頭看著手中的魔水晶。
　　雖然說她有手機，但根本不去搞交際外加都用魔力探測在找人（今早的意外不算，學院裡的魔法氣息太混雜）的她，在手機第一次沒電後就再也沒去充電了。導致那副手機如今依舊躺在家中某角落生灰。
　　嘗試將魔力輸入至水晶。
　　淡藍的透明面頓時發出耀眼的白光，令在場的人不得不閉上眼。當眾人再次睜眼，透藍水晶面上多出了一隻小人。
　　「這是什麼鬼……」
　　感到不可思議而些微瞠目結舌的子黎細細凝視著掌上的小人。
　　白金色的翹髮、深海藍的雙瞳、寬袖的白衣、寶藍色長褲……還有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這根本是慕子黎這個人的縮小版！
　　「初次見面，使用者。」水晶上的小人向子黎九十度鞠躬，「我是您的行動秘書，請問要進行命名嗎？」就連發出的聲音都與子黎別無二致，只是語氣充滿了喜悅與禮貌。
　　子黎幾乎不曾擁有的語氣。
　　看著自己親生女兒的樣貌用服務性的口吻說話令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習慣的還是子黎那兇巴巴和不客氣的語氣。雖然偶爾也會見到女兒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特別是讓女兒跟助教相識後，女兒的傲嬌就更明顯了。
　　——是超智慧的智慧型手機啊。
　　面無表情的子黎悄悄在內心得出這個結論後，彷彿等等眼前的小小人突然報出自己的身體狀況也都能接受。
　　「請問要進行命名嗎？」小小的慕子黎再度發聲。
　　「……不要。」
　　「那麼，請使用者以後稱呼我為艾勒特，可以嗎？」
　　——明明自己就有名字為什麼還要問我。
　　「……好。」
　　「謝謝您，使用者。」
　　——就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嗎？
　　「好的，子黎。」
　　驚嚇。
　　子黎嘴角一抽一抽地瞪向自家老爸。
　　「它可以直接讀我的心？」
　　「我想可以吧？畢竟它吃過使用者的魔力，多少可以與使用者相連相通。」閒接著拿出自己的水晶，待面上出現比著蘭花指的縮小版閒後，將其與子黎的水晶靠攏，「行動秘書們會自行交換資訊，從今以後妳就可以隨時隨地聯絡妳親愛且美麗漂亮惹人憐愛又天下無敵的爸爸了唷呵呵！」附贈嬌氣十足的蘭花指。
　　「哈爾維特你也——」閒邊說邊向哈爾維特招手的同時，話說到一半便被子黎打斷：「我先回去整理行李了。」隨即迅速抽回水晶，旋身離去。
　　「哎呀呀，我可愛的大女兒竟然害羞了呢！」掩住唇妖豔一笑，待子黎的背影完全離開視線隨即又換上帶怒的笑容，那股隱約的怒氣全衝著哈爾維特。
　　「我很抱歉。」哈爾維特略微低下頭，半垂的眼簾掩去大半神情，以往的笑容也已不再。
　　「我說過多少次你不能自己治療自己。」平板的甜美嗓音中散發出無限威嚴，「你明知道對高濃度的闇屬性使用治療術成功率達不到五成，另外還有相當大的可能會遭到傷害，何況是以你體內的魔力成分來講！」即使面露笑容，閒字字句句的語氣仍透露出令人震懾的氣魄。
　　「體內有八成是闇屬性的你既不是天生擁有也不是後天學習獲得，隨便一個低階聖屬性治療術都有機率把你傷到半殘，而且你的聖屬性並不完全，不安定的魔法元素成功率更是低，隨便使用還有機率會招致嚴重反噬，你難道還不懂？」閒走向哈爾維特身側，一手在他腰間已恢復的傷口處做出用力向下抓的動作，應是無傷的腰間頓時顯露出發黑潰爛的皮膚。
　　「你的幻覺騙得了很多人，但永遠不可能瞞得過我。」閒彎下腰來，雙手覆蓋在哈爾維特的傷口上，「這次運氣好沒有反噬。我給你做治療的期間不要讓我分心，你也盡量壓抑體內的闇屬性。」說著，兩手掌一手泛起柔和的白光，一手泛著闇紫色的光。
　　不能分心，不能有任何一丁點失誤。投入全部注意力的閒只能有成功這條路可以走。
　　哈爾維特的情況跟先前遭烈火吞噬的子黎不同，前者為慢性傷害後者則為不可拖延一分一秒。非緊急情況不可對活體使用時間魔法，這是國家魔法協會的規定，也是為了保護施術者。
　　雖然平時進行治療魔法是不需要這麼小心翼翼，隨手丟一個聖屬性治癒術就好，然而現在情況並不允許隨便。
　　哈爾維特之所以強大除了武術方面的天賦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體內擁有可與妖精比擬的濃烈闇屬性。由於不是像小黎那樣天生就擁有，也不是如閒那般經歷長久歲月習得，而是使用大量魔水晶，導致身體與濃烈的闇屬性魔力產生排斥的情況。
　　一旦無法融合，就有機率被龐大的闇屬性侵佔身體。因此，與闇屬性相剋的聖屬性施加治療魔法到被闇屬性侵佔的肉體上，就等於是讓聖屬性與暗屬性的兩相剋元素做直接接觸，有不小的可能會造成傷害。
　　為了減少風險，閒必須一邊抽掉哈爾維特體內的闇屬性一邊同時進行治療。只不過哈爾維特的身體有哪些部位被侵佔到什麼地步，閒無法正確判斷出來，如果全數抽掉對哈爾維特又是一種傷害。
　　師生兩人皆緊蹙眉頭，一個是專心進行治療，另一個則是邊壓抑體內受到相剋屬性刺激而彭湃的魔力，邊忍受屬性相剋帶來的痛苦。
　　彷彿身上每一粒細胞都在互相拉扯，要離不離的闇屬性牽動著全身上下的神經，哈爾維特額角冷汗涔涔。
　　每當哈爾維特受到無法自行復原，卻又沒有到達不立即處理就會有生命危險的傷害，閒別無選擇，只能讓自己的學生忍受著劇痛，同時進行風險極高的治療。
　　如果可以用聖屬性之外的魔法進行治療——這是閒˙葛蕾安˙西斯目前的研究目標。
　　自幼生活與魔法息息相關的多數北國人，總時時刻刻在進行魔法的研究。也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進化論影響，看到不斷將科技發揚光大的南國，大部份的北國人自覺再不創新便會被時代淘汰，因而本來就魔法盛行的北國如今更是積極開發新興魔法，為此設立的研究院也成了各地法師爭相朝聖的殿堂。
　　閒雖然目前居住在中央國，但將各國優點結合在一起，且發明出不少魔法科技的正是中央國艾莉絲中的各教職員們。作為其中一員，不僅參與其中，亦可從中得利，例如方才的行動秘書。
　　有了魔法科技，要立即取得北國資訊並不難，尤其是閒的王室身分更為他帶來許多方便。
　　閒與茶綠雖同為研究魔法的學者，然而他們的方式卻大有不同，前者是利用線條作為媒介進行魔法開發，將術的文字與陣的圖形結合寫於紙上、或憑空繪出，又或者牢記於腦海，在使用時對著或想著術陣注入與發動魔力即可省去詠唱的麻煩，也能創新出以往沒有的效果；後者是利用魔藥為主要研究利器，不只可以免詠唱就瞬發，還能做出很多單純使用魔法做不到的事，使用的時候更是不需耗費魔力。
　　當然兩者均有不小的缺點，不過他們兩個都有辦法克服就是了。
　　為了不再讓寶貝學生受苦，閒一直在研究可用的術陣。
　　第一個術陣的發現，他是為了讓家族不被其他王室、貴族打垮，奮力一搏下產生的意外；第二個術陣是為了保護女王候選人而發明的；之後的每一個術陣，也都是為了別人而誕生，閒從來沒有以自己為中心進行研究，這次也一樣。
　　「呵。」隨著治療的尾聲到來，閒伸了個帶有嫵媚氣息的懶腰後，嬌笑一聲。
　　「辛苦了。等你回來就不必再受這苦，相信我。」閒伸出纖纖玉手替哈爾維特拭去汗水，心中盡是疼惜。
　　哈爾維特如同他的兒子，而且比親生的少黎還要更加親近。
　　「謝謝閒老師。」
　　「咳、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師生的溫情時光。」蘭奧此時忽然冒出插話，「由於你們剛剛完全無視我們的對話，全部被我們聽見了，所以你們有什麼意圖……嗎？」聰明如他，蘭奧在聽了那麼多有關中央國皇室指派的任務內容後，直覺此事他不得不被扯入。
　　「是的，的確有需要蘭奧殿下幫忙的地方。我們要混入西國最好的方式，便是偽裝成商人，而蘭奧殿下您又剛好是裴斯迪斯家的人。」哈爾維特蒼白的面容再次浮現出熟悉的溫柔微笑。
　　蘭奧˙佛列茲˙裴斯迪斯向來以他的全名為傲，此時此刻卻有股被陷害的錯覺。
　　佛列茲為王族姓氏，在南國人人皆知，他國的領導階層也定會知曉；裴斯迪斯為商人家族，只要做過生意的人就絕對略有耳聞。各國大人物均有固定與裴斯迪斯家族進行交易的老顧客，西國也不例外，與科技發達的南國王族有直接關係更提升了他們科技商品的可靠度，現在結合這兩項姓氏的優勢，完全就是西國通行證。
　　「你這是要我幫忙你們混進西國就是了？」蘭奧抽了抽嘴角。
　　他是很高興有人清楚他家姓氏有多麼強大，但這種被利用的感覺實在不怎麼令他爽快。
　　「蘭奧你這麼聰明應該清楚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對吧？」閒朝著蘭奧嬌笑，「你就當做是王室給你的任務好了。放心我會幫你申報上去，酬勞也會給你增強魔力的術陣，你應該很需要吧？」
　　按住差點打顫的雙腿，蘭奧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有股被赤裸裸要脅的感覺，特別對方一個是實力高強到無法預測的美人，另一個還是幾分鐘前才把他兩個怪物侍衛打趴的特級怪物。
　　「這、這麼需要我的幫忙，直、直接拜託我我我一聲就好好了，看在你的的的面子上，我一、一定會會會會會盡心盡盡力……」一句話也無法好好說完的少年忍著恐懼，堅持要用有尊嚴的語句答應幫忙，只不過話脫口而出的斷斷續續和結巴完全違反了他原本的意志。
　　「呵呵呵，那就拜託你啦！酬勞等你回來再給你，請務必要好好執行任務唷！」扭了一下身子，看得出閒本想故作灑脫的離去，實際上效果卻不怎麼佳，甚至還有些騷氣。
　　「那麼，請容我進行任務說明。」哈爾維特無視蘭奧慘綠的面色，直接開始說明這次任務作戰的詳情。

＊＊＊　＊＊＊

　　涼爽的微風中帶上晴朗日光的溫暖徐徐吹拂著，高空中稀疏的浮雲緩慢飄向未知的方向；艾莉絲學院魔法科女學生宿舍前方，同為金髮的一男一女坐在道路旁的草皮上，似是在等待什麼人或什麼事情發生，又像是單純在欣賞風景。
　　一名同髮色的短髮少女從遠處走來，踏出的每一個步伐都充斥慵懶氣息，突然間少女停頓下來，望向這一男一女的方向不動聲色，最後舉起一手，掌心朝上，竟是開始詠唱：「艾菲塔莉絲˙耶爾魯˙葛媚達˙愛雅琳潔，守護著東國的女神，借助汝等之力，請賜予吾崇高的榮幸——淹沒大地，溟！」
　　男女的上方隨即出現小型的水藍色魔法陣，魔力流經的地方出現粼粼波光，接著一道如瀑布般的大量清水從空中落下，徹底淋濕底下的兩人。
　　「你們兩個到目前為止都死去哪了？」這平板又不失慵懶的語調，是濕透的兩人極為熟悉、絕對不會認錯的聲音。
　　「咳……子、子黎……」作為戰士科的學生，少黎僅是被水嗆到並無受傷跡象，「我們……咳、咳……在等妳。」中途咳了幾聲，最終艱難的把話說完。
　　至於一旁癱倒在地，簡直跟具屍體沒兩樣的小黎除了一雙哀怨的眼神，連點頭都做不到。
　　「我是要你們分頭去找人，為什麼最後變成悠哉坐在這等我了？」
　　「在路上遇到老爸，他說他有任務要交給子黎妳，還要我們回宿舍等……」一雙青翠的碧綠色大眼滿是無辜。
　　子黎靜靜看著小黎與少黎，明白這項任務他們並沒有參與。看來是此次行動充斥著無可確認的危險，閒才不打算讓他們參與。
　　「等我做什麼？」
　　「老爸說妳會需要這個。」少黎從口袋中掏出一大疊普通的方形白紙。
　　子黎接過紙疊，仔細翻看每一張，從右眼看去只是一張又一張普通小紙片，然而從左眼望去的景象卻截然不同，每一張紙片都附上了複雜的魔法文字，從散發著淡淡白光的線條中看得出魔力正在流動，顯然這就是紙被水澆過仍是乾的原因。
　　「這是寫入了術陣的魔法道具。」
　　屬於子黎的聲音在子黎腦海中響起，她很快就聯想到艾勒特，並把突然可以看見魔力流動的左眼問題歸功於行動秘書。
　　待子黎習慣後，艾勒特繼續解釋：「在遇到無法詠唱的情況，或是施展的魔法無效時，可以對著紙注入魔力試試看。再前往西國的路途上，我會再跟妳詳細解說每一張的用途。」
　　子黎無聲的接受後，朝自家弟弟妹妹睥了一眼，深海般的雙眸始終慵懶，完全沒有對之前無故發動攻擊一事感到抱歉的意思，也不感到尷尬，似乎這就是慕家兄弟姊妹間平常的相處模式。
　　「等我回來，我要看到你們的成長。」以大姊的語氣，子黎留完話便自顧上樓整理行囊去了。
　　從遠方視角，可以看到兩抹落寞的身影仍在滴水。
　　無視身後的景象，子黎在樓梯間一邊緩慢的爬樓梯，一邊接收艾勒特傳送的任務詳情。

　　艾莉絲學院出口，聚集著不多也不少的一群人。
　　除了閒和哈爾維特以及蘭奧跟他的護衛騎士們，其餘還有三名女性。
　　其中一名為有著金色及胸直髮與火紅色雙瞳的女精靈——霧司，是學院裡的火屬性助教；另一名則是純黑色雙馬尾、鮮紅色雙瞳的惡魔族少女——星辰˙玥˙米爾，為北國占星巫女的親妹妹。
　　最後一名，也是位隸屬精靈族的少女，白金色長髮、髮尾還帶點捲度，美艷脫俗的容貌搭配著如大海般的深藍色雙眸，水潤透亮的瞳中染著絲絲慵懶。
　　「為什麼只有我非得扮成這樣？」一臉冷酷，藍眸的女精靈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唉唷、我親愛親愛的子黎，這又是另一則不得了的八卦呢！」挺起胸膛，閒艷麗的俏容露出無比驕傲，彷彿只要扯到八卦就跟扯到他的專業領域一樣。
　　「西國那群老不休的愛好——就是精靈族呀！不分男女精靈，那些傢伙都接受，再者除了蘭奧，你們都是突然混入商隊的假商人，根本不懂經商之道，讓妳做陪襯較不會露出馬腳，何況這裡還有真正的精靈在。說到那些猥瑣低級的糟老頭就令人不爽……妳也曉得西國極度重男輕女，幾乎不把女人當人對待，可他們對於女精靈卻寵得跟什麼一樣，喔、對於男精靈也是，完完全全把精靈當做寵物。很多商人會看準這點，在談生意的時候讓精靈陪著，以提高成交率，只不過想把精靈要回來就有點難了。」
　　偽裝成精靈的子黎難得耐心聽完閒的長篇大論且沒有暴怒，而是默默在心裡一方面想著自己到時候要是回不來該進行何種措施，另一方面則是在想該不該趁機把西國幾個高層做掉。
　　子黎是在東國出生的，最早接觸的也是東國文化。東國雖然是個名字超級長的女神在守護，但國內居民均是和平融洽的一起生活著，包括精靈、魔物等，無論種族與性別，每一位居民都可以進行平等競爭，他們也很樂意接受他國來的居民。
　　繼承了茶綠某部分個性的子黎，一直將有嚴重男女差別待遇的西國列為拒絕往來戶，她甚至盤算過未來接手拜月教後，動用夜軍擊潰西國領導層的可能性有多大，不過礙於對西國的認知有限，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無論是否出事，我一定會讓妳平安回來。」掛著可以包容萬惡的招牌微笑，哈爾維特輕聲對子黎說。
　　無視哈爾維特令她心緒不悅得亂七八糟的話語跟笑容，子黎面向閒，眼角餘光卻瞄了眼星辰跟玄冥。
　　——到底為什麼只有她們兩個可以做如此中性又方便行動的裝扮。
　　比起在場兩位穿著華美禮服的女精靈，著褲裝的星辰與玄冥的確行動方便多了。
　　感受到自家大女兒的殺氣，不想再被細針指著眼球的閒趕緊安撫：「親、親愛的，妳也知道她們的實力有多強，最適合擔任護衛的角色，西國對女性護衛又缺乏警覺，到時出事對你們比較有利啊！而且妳就當作是磨練演技，對妳將來出任務會有更多幫助，一定會！」
　　深知自身實力不如她們，子黎感到雙倍不悅。
　　眼看自己愈安撫愈糟糕，閒露出乾笑轉開話題：「等等我會施展空間魔法把你們傳送到裴斯迪斯家與商隊會合，接下來的事就由蘭奧說明了……」
　　「好……」蘭奧表示無奈。
　　他堅信，比起跟這群組合相處，還是跟西國的領導人單獨面對面會談安全多了。